美國(一個消失的人)-卡夫卡




出版社:時報文化,作者:弗朗茲.卡夫卡, 譯者:陳蒼多,出版日期:2001/06/13 

卡夫卡的大名,我想只要喜歡文學的人,應該都曉得,他就是一個如此廣為人知的作家。但因為我的內心一直很排斥唸太沈重或太複雜的作品,像絕對的惡、集中營、戰爭屠殺、性侵、暴力,都會讓我心情變差或難過。倒不是卡夫卡的作品有涉及這些議題,只是他的作品給我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絕望,所以卡夫卡的一些必讀經典像,<<城堡>>、<<審判>>、尤其是<<變形記>>我連碰都不敢碰。不過最近我想訓練自己,唸一些和我以往閱讀喜好較不同的作品,卡夫卡就成了首選。



<<美國>>這本書買來擺在架上很久了,會把它當成和卡夫卡的第一類接觸,是因為它是較不「卡夫卡式」的小說。我想給自己一個䁔身的機會,又或者是個緩衝區,讓我慢慢瞭解卡夫卡。半年前就買來,現在才下定決心唸完。

<<美國>>並沒有寫完,它包含八個章節,在第七和第八個章節部分是尚未完成的,也就是說讀者無法百分百肯定結局是什麼。故事敘述一個十六歲的歐洲少年-卡爾,隻身遊歷美國的故事。卡夫卡寫作的時候會在故事主情節發展中間,插入長段的對事物的描述,讓我忍不住想略過不讀,一直唸著唸著有點昏昏沈沈,必須停下來,不要想一次結束。總覺得我在走迷宮,轉來轉去,繞來繞來,頭好像暈暈乎乎的。

根據我淺薄的理解力,<<美國>>在講的應該有,放逐、孤獨、自由、資本主義、對權威的屈服、存在的困境和美國夢的破碎等。哇,一本書討論了那麼多主題,難怪沒辦法淺嘗輒止的快速讀完。從第一章開始,就顯示出荒謬,卡爾為了找一隻雨傘,把日夜貼身看顧的箱子,交給了一個不太熟悉的人保管。自己花了大把時間回到船上,迷了路,遇到了一個火夫就爬上了人家的床,掏心掏肺的聊個不停,並且幫火夫出頭,去找船長理論。然後竟然還和舅舅相認,真是太天外來的一筆了。此時,我們也就別管那個箱子了吧。

第二、三章,卡爾住進了參議員舅舅的豪宅,不過奇怪的是,這個所謂的參議員,從未從事政治相關事務,我們也不知道他的龐大事業是如何建立起來的,彷彿這一切就像美國的掏金夢,虛幻,不真實。卡爾在這段時期學習英文,並希望自己能成為舅舅的幫手,逐步往社會頂端爬。可惜,卡爾的希望,在一次違背舅舅的規定之後落空了,他被舅舅趕出家門。說真的,卡爾和舅舅之間根本沒發生什麼強烈到足以決裂的爭執,但舅舅就這麼輕易的斷絕和卡爾的關係,彷彿他要的只是一條絕對服從的狗,而且這隻狗還要聰明到聽出主人的言外之音。

第四、五章,被再度放逐的卡爾流浪在街頭,他的箱子又回到他手上了。看似自由的他,根本不知道下一歩該何去何從。他先留宿在一間破爛旅館,遇到了德拉馬奇和羅賓遜,兩個人賣了卡爾的西裝,終飽私囊,只分少許錢給卡爾,而卡爾竟然還跟這樣的人一起上路?!他到底在想什麼?一路上,我都很擔心卡爾的安危,總覺得他隨時都會被搶或被打。後來,劇情又出乎意料的往好的地方發展,卡爾在幫大家買食物的時候,一個旅館女經理好心的要提供他住宿。卡爾一開始拒絕了,但,當他發現,他的箱子被德拉馬奇和羅賓遜翻過後,他們終於分道揚鑣,於是他接受女經理的好意,住在旅館內,並當起了電梯僕歐。僕歐的工作絕不輕鬆,每天操作電梯上上下下,至少要十二個小時,休息時睡在吵吵嚷嚷的宿舍裡,也無法充分的恢復精神。不過卡爾很努力作好每一件事情,甚至找時間充實自己,渴望早一天出人頭地。可惜好運依舊沒有降臨。

在第六章,羅賓遜又回來找卡爾並向他借錢。羅賓遜身體狀況不佳,為了安置好他,卡爾只好暫時離開工作崗位,這一下可惹出了大麻煩。領班找他到辦公室約談,到了之後發現一個腳夫工頭也在那。這一段的描述和第一章,卡爾為火夫向船長陳情的部分有點相似。在上位者都好像無關痛癢的樣子,慢慢的折磨人,讓你傻傻站著,焦躁的等待,而他們卻像個旁觀者在做些雜事,或發出一些讓人更加不安的聲音,又不立刻給人明確的答案。而且總是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在場,偏偏這些人又可以對你的生死掌握一些關鍵。卡爾在這類的情況下,都會在腦中思考運對的方式,並想盡方法得到權威人士的贊同,可惜,往往都不順利。卡爾最後又被驅逐出旅館,而且腳夫工頭還用暴力把他的外衣也拿走,只因為他覺得卡爾看不起他,不和他打招呼。

第七章,卡爾又淪落到和羅賓遜、德拉馬奇在一起的生活了。我不禁覺得這真的很荒唐,卡爾一直說再也不和他們走到一起,可是他又做不到。他從沒有被公平的對待,事實上德拉馬奇對他又打又踢,要他當僕人,來服伺他那胖得不想動的女朋友。究竟卡爾是因為被軟禁所以走不了,還是因為他已覺悟,在美國,在這個號稱自由的資本主義之下,像他這樣一個沒權沒關係的人,是不可能實現美國夢的,在其它的地方也未必會更好。作者並沒有繼續寫完這一章,實際上,我不知道卡爾到底有沒有留下來當德拉馬奇的僕人,不過第七章的章名叫<避難所>,那我想卡爾並沒走吧。我在想,像卡爾這樣三番兩次被放逐的人,內心一定是十分孤獨的,所以他才會和德拉馬奇這夥人在那邊糾纏不清,他想找到歸屬感,他甚至覺得他們之間存在著友誼,這種強烈想要成為一個組織中的一部分,想要被人需要,想獲得安全感的渴望,在接下來他去應徵一個看起來並不存在的工作時,也表現出來了。

最後的第八章,一樣是未完之稿,卡爾在街上看到一個廣告寫著奧克拉荷馬戲院在徵人,不管什麼樣的人都錄用。卡爾因為沒身份証明,又只有歐洲中學學歷,所以被分發至最後一個小隊,他告訴僱主他的名字叫「黑人」,看到這我那不祥的預感又加深不少,怎麼會取這種名字?後來卡爾和一群人坐火車往奧克拉荷馬,故事就結束了。天啊,卡爾後來怎樣了,我總覺得下場一定很慘,根本沒有什麼戲院,這一切不過人口販子的幌子用來騙人的,卡爾是不是被賣了,然後像個黑人奴隸一樣被虐待至死,畢竟這本書又叫<<一個消失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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