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前夕的摩托車之旅-切•格瓦拉


出版社:大塊文化,作者:切.格瓦拉,譯者:梁永安,傅凌,白裕承,出版日期:2016/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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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覺得「勇氣」是英雄的必備特質,它的涵義其實早就表現在行動和說話的意願裡,表現在躋身於世界、開始自己的故事的意願裡。-漢娜•鄂蘭

格瓦拉在日記開頭的時候說,他寫的是擁有共同精神與相似夢想的兩個生命體一起走過的一段經歷,既不是一個英雄行徑的故事,也不是憤世嫉俗者的見聞。

就如同他所說的,這本<<革命前夕的摩托車之旅>>,紀錄了他尚未成為革命英雄-切•格瓦拉的經歷。但這趟南美洲漫遊改變了年輕的格瓦拉,悄悄地,在他的內心埋下革命的種子。一路上看見的那些不公不義的行為,促使他武裝起義站在人民的這一邊。

二十三歲的格瓦拉,還不是個英雄,但他有英雄必備的特質-勇氣,敢於離開生活的舒適圈,朝未知前進,因為他不願意放棄化夢想為現實的機會,他要開始自己的故事,展開行動。但這並不代表格瓦拉和他的朋友阿爾貝托,已經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相反地就是因為不確定,才讓他們騎車上路,透過遊歷探究人生的答案。


他們選擇最拮据的方式來完成這次的漫遊,即便兩個人都處在中上階級,並且還是醫學院的學生。雖然口袋有錢,他們也寧願搭帳篷,有一餐沒一餐,就像兩個流浪漢一樣。只因格瓦拉說,他不願意花錢去住在中產階級的旅舍裡,和那些虛假的人打交道,而寧願和樸實的無產者在一起。也因為這種髒兮兮的外表,不讓其他貧困的人,感到階級之間的差距,雖然在當地人眼中,他們仍是不折不扣的外來者。

只是,有些人對於自己外來者的身份不自知,會抱著觀光的心態,想參觀他人「真實的日常」(譬如,貧民窟),認為自己是觀光客就有豁免權,可以東看西看,冒然闖入他人的生活。尤其還亂拍照,這些人其實不是在尋找真實,而是尋找可當成真實的符號來收藏的紀念品。更有甚者,是那些以高人一等的姿態去做「義工/志工」,或想「教育」對方的「慈善家」。當格瓦拉去探視麻瘋病人的時候,他不是想著要去施予恩惠,而是站在和對方平等的位置上,和他們一同踢球,吃飯喝酒聊天。就像他將來會對其他人所說的,不是去做「慈善工作」,而是「團結工作」,不是走進這些受苦的人民對他們説,「我是來幫助你們的」,而是抱著謙虛的心向他們學習,並一同去實現一個更美好的未來,是一同,是一起,不是上對下,不是強勢對弱勢。

不過這些領悟都是摩托車之旅後的事,在旅途中,格瓦拉只是用力的去看,去聽,他並沒有想去發現事物的底層,他只想看到事物的限制就夠了,就像他看到礦坑裡的工人,為了求生存,只能帶著微笑去毒害自己的肺,就像他看到生病的老婦人,因為沒辦法工作而被家人鄙視,還有那些因為沒有手術工具而死掉的病人⋯⋯。格瓦拉本來認為自己的使命就是不停地流浪,雖然無根卻自由,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些他所觀察到的人事物,並不是無聲的,它們不斷地發出呼喚引起他的關注,並且促使他思考,最終使他走向不同的人生道路。

看完<<革命前夕的摩托車之旅>>後,會有一股衝動想這樣就背上包包踏上旅途。不過後來仔細想想,或許是要「上路」沒錯,但不一定是條有形的路。反而是要踏上一條通往理解自己的路,一條幫助自己找到人生方向的路;可以是旅行,可以是閱讀,也可以是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旅行是其中的一種方式,卻不是唯一的方式,不一定要去他方,才能探索自己的內心找到答案。而是要去思考,要有勇氣,不要讓「做不到」、「不可能」癱瘓自己行動的意識,否則夢想就不會變成事實。就像格瓦拉所說的:「知道了自己必需往哪一個方向上路,那麼只剩下一個問題了:那就是我們每天應該走多少路;知道這一點之後,我們就去走它。」(p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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