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向靈光消逝的年代-華特•班雅明


 出版社:台灣攝影,作者:華特‧ 班雅明,譯者:許綺玲,出版日期:1998/01/15

迎向靈光消逝的年代朗讀片段



華特•班雅明的<<迎向靈光消逝的年代>>包含兩篇文章分別是<攝影小史>以及<機械複製時代的藝術作品>,本文為後者的重點整理,說明班雅明所提出的「靈光」概念,以及靈光在現今如何因機械大量複製的技術而消逝。雖然班雅明是在1935年發表這篇文章的,但在現代讀來更能明白他的擔憂,因為我們不只有攝影機,還有了智慧型手機。

「一切藝術都有物理的部份,但已不能再如往昔一般來看待處理,也不可能不受到現代權力與知識運作的影響。」-保羅•梵樂希

攝影技術的發明可以將自然視觀所忽略的層面呈顯出來,另一方面,機械技術能將複製品傳送到原作到不了的地方,進入到觀者的日常生活之中。但即便是完美的藝術作品複製,它乃損及了作品的「靈光」,一種獨一無二、此時此地的真實性。真實性不可複製,真實性是指一事物的時間歷程(指歲月的痕跡)和它的歷史見證力,而複製技術使複製品脫離了傳統,也就是使藝術品離開它所經歷的時間脈絡,複製品沒有經歷時間的洗禮,是短暫的,沒有久遠的歷史性,因此動搖了作品的權威。

多量的複製使得大量的現象取代了僅此一次的獨一性,而複製品可以在任何情況下都可成為視聽的對象,這種今時性(立即性)亦對藝術品的傳統造成影響。藝術品的獨一性,它的靈光傳統歸屬在整個傳統的關係中,這點即表現在崇拜儀式中。最早的藝術作品的真實性建立在祭儀上,而現在複製技術則強化了藝術作品的展演價值,隨著影像祭儀價值的世俗化,其基本獨一性的理念便失去了明確性。

除了機械大量複製使得靈光的獨一性貶損,新時代感受的方式也導致靈光消失,這必須談論到班雅明對靈光的另一定義-「遙遠之物」的獨一顯現,雖遠,仍如近在眼前。他舉的例子是:「靜歇在夏日正午,延著地平線那方,山的弧缐,或順著投影在觀者身上的一節樹枝,-這就是在呼吸那遠山、那樹枝的靈光。」,但現今的大眾喜歡將事物「拉近」自己觀賞,將影像的複製品在盡可能「接近」的距離內擁有,揭開事物的面紗,破壞其中的靈光,這種感受有「世物皆同的感覺」,也就是什麼東西看起都一模一樣,再也不獨特。

最後大眾對藝術的新態度,也很難讓他們感受到作品中那僅存的微弱靈光,那態度便是「量已變成了質」,什麼展覽都有人去看,不在乎展覽的品質,也不關心作品想傳達的訊息,大多時候,看了就好像沒看,沒有品質的大量事物終究是無用的,甚至成了一種累贅。好的藝術作品應該如文化史學大師雅克•巴森(Jacques Barzun) 所說的,具有重整與釐清的作用,能幫我們重塑對經驗的看法,甚至讓人關注存在之謎。另外班雅明提到大眾想要的只是娛樂,是消遣,不是藝術。他們要散心,藝術卻要求他們要專心。專心是整個人投入、沈浸到作品之中任想像力奔馳,甚至帶著一點有意的刻意專注,但散心的感受之道並非用心專注而是不經意地流覽,在這種消遣的狀態下並不能完成某些工作(欣賞藝術、文學),除非他已經做得很習慣,才有可能下意識或無意識的完成。

最後班雅明以觀畫和看電影來說明專心和散心的差異,運用在現代大概可以說成是閱讀書本和滑手機隨意流覽的對比。前者邀人靜觀冥想,在畫布(書頁)前面,任想像馳騁。「電影(滑手機)便不能如此,看電影(手機)時,眼睛才剛捕捉到一個影像,馬上又被另一個影像取代,永遠來不及定睛去看。」班雅明引用呂哈梅(Duhamel)對電影的評價為靈光消逝的年代發出警訊-「我已經沒辦法隨心所欲地思考。流動不停的影像已取代了我自己的思路。」

現在的年代沒有靈光,只剩下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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